N个饭文化文/王大庆三年自然灾害时期,我已上小学,亲身经历了饥饿的恐惧。那时城市居民国家只能低标准供应一些小米和山竽干,为了充饥只能自已想办法“综合利用”一些“代食品”。我吃过的“代食品”有榆树叶、洋槐叶、野苋菜等,后来郊区能吃的树叶、野菜也找不到了,只好到黄海滩涂上采摘一种叫“碱篷子”的小灌木的叶,回来弄碎煮一下,加进一点盐,外面滚上点山竽面,就是很好的食物了。即使是这样的灾荒年代,人们还忘不了笑侃“饭文化”。叔父"-3时随工作组赴苏北农村参加整风整社,有一次中饭便是由蕃茄秆、玉米秆、山芋藤混合在一起糅合做成的代食品馍馍。用餐后叔父还吟了一首打油诗:“今天吃馍馍,大家笑开颜;渴望多少日,伙食大改善。馍馍端上桌,你我互谦让;拿在手中看,类似马粪状。送进嘴里尝,怪味满口腔;一口咬过后,二口嘴难张。狠心咬三口,呕吐倒胃肠;感谢造物主,有此大犒赏。”到了七十年代,闹饥荒的情况虽大有好转,但吃不饱的局面却还是难以改善,我下放的公社由于田里盐碱重,只能长玉米、山芋等杂粮,且收成差,农民中午能吃上一顿玉米粗糁儿掺合胡萝卜、山芋煮成的饭就已经不容易了,很多时候都是喝胡萝卜缨子玉米糁儿粥。就是过年也未必能吃上白米饭。只有来了贵宾,农户才舍得从自已珍藏的米坛子里挖出一点小米招待客人。一次,我们知青组所寄居的房东家毛脚女婿上门,满以为房东李大娘能煮上一锅白米饭,谁知会过日子的李大娘只是一半米一半玉米糁儿煮成了“杂交饭”。事后,我们笑李大娘吝啬,舍不得给女婿吃好的,李大娘却神情严肃地说,等成为正式女婿再给他吃白米饭不迟。到了八十年代中期后,人们开始进入温饱。这时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,农民们种粮的劲头被调动起来,土壤改良有了根本好转,水稻种植也已全面开花,米饭终于被端上了普通农民的饭桌,但也仅仅是能吃饱而已.吃好还谈不上。进入九十年代中期后,吃饭这个曾经令无数国人头痛的头等大事,已不再让人头痛,全国各地相继取消了粮票,城镇人口定量糖油供应证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,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,糖油全部放开供应,农民家中也有了余粮,已经打算奔小康了。新世纪的阳光普照大地后,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,人们开始为吃好而劳神,那粗糙的小米早已不见踪影,白花花的大米还要好中选优,鸡鸭鱼肉对人们来说是平常的家常菜,大家都在讲究吃得营养,吃得有味,吃得健康。可奇怪的是,人们的肚子突然变小了。就拿我家来说吧,过去平均每个人需要30斤大米,现在呢,买30斤大米,够三口人吃上一个月,乍听有些纳闷,可细想就释然了。过去是单吃饭,现在呢,是先喝酒吃菜,这么多菜肴下肚,哪来的容量吃饭啊。家庭也罢,煮一电饭煲饭可以盛起来放到冰箱里慢慢吃,可惜的是那酒楼餐馆的宴席,最后上的“主食”大多无人赏光,客人走后,它们也就进入泔水桶。想想以前为吃饭恐慌,看看现在餐馆里雪白的大米饭、面条等进了猪子的肚肠,我这心里,总是有点不舒服。觉得人们在富裕了的今天,似乎又失去了些什么。于是,想到了写这篇“饭文化”,让人们重温一下过去填不饱肚子的岁月时光,好好领悟一下“饭文化”的内涵。66《美食》2011年6月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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